麥田捕手 第二章 廣東話譯本 第一稿
Saturday 11 February 2017
佢哋各自有自己嘅房。佢哋都差唔多都成七十歲,分分鐘仲再老啲𠻹。佢哋都曾經享受過好多嘢-但當然啦,未係去到話十分爽嘅。我知咁講會好似好衰,但我意思唔係話咁樣就係衰。我意思係,我成日都會諗起Spencer生,如果你諗得太多,你就會唔明到底佢仲做人嚟做乜鬼?我係話,佢都老到好似攣弓蝦米咁啦,企都企唔好,同埋上堂嗰時,每次佢喺黑板嗰度跌咗支粉筆落嚟,坐喺第一行嘅人就要起身,執起枝筆再交返畀佢。真係好惡頂,我覺得。但又如果你諗起佢,唔會諗得太多嘢,諗得啱啱好,你就會發現,其實佢生活得都唔係真係咁差。好似有次咁,我同幾個人去咗佢度飲熱朱,佢拎咗張又老又殘嘅納瓦霍毛氈出嚟畀我哋睇,係佢嗰時同Spencer太喺黃石公園同啲印第安人買㗎喎。你真係睇得出,買咗呢條氈對Spencer生嚟講,真係好開心。呢樣就係我想講嘅嘢。你覺得某個人鬼咁老,好似Spencer生咁,但佢哋仲可以因為買條氈已經鬼咁爽。
佢房門打開咗,但我都係照樣係咁意敲下,做人點都要有啲禮貌嘅。我可以見到佢坐咗喺邊。佢坐咗喺大大張嘅皮櫈上面,用啱啱同你講嗰塊氈包住咗自己。我一敲佢就望咗過嚟我呢邊。「邊個呀?」佢大大聲咁嗌。「Caulfield?入嚟啦,細路」佢幾時都係咁樣大大聲嗌,只要係喺課室外邊。真係會嚇親人㗎有時。
由我行入去嗰分鐘開始,我已經有啲後悔自己嚟咗。佢喺度睇緊大西洲月刊,啲藥就放到周圍都係,所以嘢聞落去都好似有陣白花油除。成件事都令人灰機。老老實實,我其實對病人 無太多嘅同情心。更灰機嘅係,Spencer佢係著件又梅又老嘅睡袍,件嘢老到好似佢由出世就開始著呀陰功。講真,我不嬲都唔太中意見到老人家著住睡衣睡袍行出嚟。佢哋嗰墜晒嘅心口永遠都會露咗出嚟,仲有佢哋對腳添呀。老人家嘅腳,無論喺沙灘定是但一笪地方,睇落去都又係又蒼白又光禿禿咁。「你幾好嘛,老師?」我話。「我收到你封信,多謝你呀」佢寫咗封信畀我,叫我喺假期開始前過嚟坐下同講句拜拜,因為假期之後,我就唔會再返嚟。「其實你唔使寫信畀我㗎,無論如何,我點都會嚟同你道別㗎。」
「細佬啊,坐低先啦」佢話。佢意思係,叫我落張床度。
我坐底咗。「你感冒好返啲未呀,老師?」
「細佬,如果我身體再好啲啲,我諗啲人已經要送我去畀醫生研究喇」呢句嘢好似篤中佢自己嗰笑點咁。佢係咁笑笑到嗰痴線佬咁。幾難得佢先停到唔再笑,佢就話:「你做咩無落到去睇波嘅?呢場波唔係你哋嘅大日子咩?」
「係㗎。之前我都咁諗㗎。只不過,我啱啱先同劍擊隊喺紐約返嚟。」我話。你都唔知,佢張床真係硬到成嚿石咁。
佢開始變到認真不得了。我一早都知㗎喇。「咁你真係要走喇?」
「係呀,老師。我諗就係咁㗎喇」
佢又開始係咁點頭喇。我敢講,你成世人都唔會見到一個點頭點到好似Spencer咁多嘅人。你永遠分唔到,佢係咁點頭,係因為佢喺度諗緊嘢,抑或佢只不過係一個好好人但乜都唔識嘅阿伯。
「校長同你講咗啲咩呀細佬?我知道你哋傾咗陣計㗎喎。」
「係,我哋傾過。真係傾過。我諗,我喺佢辦公室度留咗成差唔多成兩個鐘。」
「咁佢同你講咩呀?」
「呀....嗯,咪生活係場比賽嗰啲嘢啦。同埋你應該要跟足規矩嚟比賽咁囉。佢嗰陣語氣都幾好。我意思係,起碼佢發晒火吖。佢只係不停講,生活係場比賽嗰味嘢囉。你明㗎喇。」
「生活真係一場比賽嚟喇,細佬。生活係一場比賽,而每個人都係要跟住規矩玩㗎。」
「係嘅,老師。我知道㗎。我知。」
比賽,你無嘢呀?比賽喎。好,如果你係喺勁嘅嗰邊,咁咪係比賽囉,我會認同㗎。但如果你係喺另一邊,一個勁人都無嘅,咁比鬼嘢賽先?比賽喎,根本就無得比嘅。「校長寫咗信畀你爸爸媽媽未? 」Spencer問。
「咁你自己同佢哋傾過未?」
「未呀,老師,我無同佢哋傾過,因為我星期三夜晚都會返到屋企啦,到時都會見到佢哋。」
「你覺得當佢哋知道呢個消息,佢哋會點諗?」
「呀...佢哋應該會嬲爆㗎喇。」我話。「佢哋一定會啦。呢度係第四間學校踢我走。」我搖一搖頭。我成日都會搖頭。「頂!」我話。我成日講嗰「頂」字。一部份係因為我識嘅字太少,一部份係因為我幼稚,講嘢同做嘢都係幼稚過我嗰年紀。我無耐前係十六歲,而家十七,但有陣時呢我就會好似個十三歲嘅𡃁仔咁。你睇下成件事幾諷刺,我六呎兩吋半,仲要有白頭髮。我講真㗎。我有一邊頭全部都係白頭髮,右邊嗰邊。細細個已經係咁。但係有陣時,我偏偏就係做到自己好似個十二歲嘅細路咁。每個人都咁講,特別係我老竇呀。有時,佢哋真係講得啱嘅,但唔係所有時候都啱囉。啲人呀,永遠都覺得某啲事係會永遠都啱呀。我理得佢哋吖,但啲人係咁叫我成熟啲似返我嗰年紀,我有陣時真係會悶親㗎。又有陣時,我明明成熟過我嗰年紀多多聲啦,我真係會㗎,但啲人永遠都唔會察覺得到。啲人呀,永遠都係乜都察覺唔到㗎。
Spencer佢又開始點頭喇。佢仲要開始埋撩鼻哥。佢想扮到只係搣一搣嗰鼻,但佢根本成隻手指公幾乎都塞咗入去喇。我估,佢覺得咁樣做都無乜問題,間房得我一個人喺度。我又無乜所謂嘅,雖則睇住人撩鼻屎真係好嘔心。
之後佢就話:「幾星期前,你爸爸媽媽嚟同校長見面嗰陣,我好好彩可以見到佢哋。佢哋簡直係一對上等人嚟。」
「嗯,係呀,佢哋係㗎,佢哋係幾好㗎。」
上等。呢個字我真係憎到不得了。根本係扮蟹。每次聽到呢個字我就想嘔㗎喇。
突然之間,Spencer睇落去好精神,好似有咩不得了嘅嘢要同我講。佢喺張櫈上面坐直咗嗰人,嗰身又喺度左移右移咁。不過,其實只係嚟錯覺。佢做嘅,其實係就只不過係拎起佢大髀上面本大西洋月刊,想掟上床度,即係我嘅隔籬。但佢衰咗掟唔中,其實只係差兩吋㗎咋,但佢就係真係咁都掟唔到。我起身執起本雜誌,再放返床。跟住就突然間,我好鬼想即刻離開呢間房。我知佢就快想長篇大論咁同我說教。其實我又無咁介意要畀人說教,但我接受唔到要畀人說教嘅同時,又要聞住陣白花油,又要睇住Spencer著住佢套睡衣同浴袍呀。我真係頂唔緊哩。
但結果,始於都係開始咗。「細佬,你到底係想點呀?」Spencer話。佢話而家咁樣,佢一樣好難受。「你今個學期讀幾多科?」
「五科呀,老師。」
「五科,咁你肥咗幾多科?」
「四科。」我移一移嗰身坐入啲張床。呢張床真係我有生以嚟坐過最硬嘅床囉。「我英文合格咗㗎。」我話。「因為我仲讀緊Whooton嗰時,已經讀過晒貝爾武夫同倫德爾勛爵我的兒嗰啲文。基本上我都唔使為啲英文功課出啲啲咩力,係除咗有時作文咪要囉。」
其實我講嘅,佢幾乎完全唔入耳。當係你講嘢嘅時候,佢根本就從來都無聽你講嘢。
「我之所以肥咗你科歷史,係因為你徹徹底底咁乜都唔識。」
「我知㗎,老師。唉,我知㗎。你唔好怪自己。」
「乜都唔識呀係。」佢又講多次。咁樣樣,真係會搞到我癲㗎。當啲人同一樣重複講兩次,但明明第一次你就已經認咗㗎嘛。跟住佢又再講第三次喇。「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咁乜都唔識呀。我真係好懷疑,成個學期你有無打開過一次本教科書嚟睇呀。有定係無?你老實咁答我吖,細佬。」
「嗯,我叫做擸過眼睇晒本書幾次咁啦。」我答佢。我唔想傷佢心。佢正一歷史迷嚟㗎。
「你擸過眼睇晒呀嘛?」佢話,一聽就知佢串緊我。「你嗰份咁嘅考試卷就喺我嗰櫃頂。喺嗰疊試卷頂呀。你拎過嚟畀我吖,唔該。」
呢招真係好狗,不過我都喺過咗去拎畀佢——我根本就無乜得揀。跟手我就坐返低喺佢硬到石屎咁嘅床上高。頂,你真係唔知我而家有幾後悔,我竟然會停低嚟同佢講拜拜。
佢開始好似要拎住舊屎咁拎住我份卷。「由11月4號到12月2號,我哋都係學緊埃及史,」佢話。「而你就喺選擇題中揀咗寫佢哋。你想唔想聽下你自己寫咗乜呀?」
「唔好啦,老師,真係唔好哩。」我答。
結果,佢都係照讀嘅。如果一個老師想做啲乜嘢,你根本就停唔到佢。無論點,佢係會照做。
埃及人是一個古老的雅利安人種族,居於非洲的北部地區。而非洲,眾所周知,是東半球 中最大的一個洲。
我逼住要坐喺度,聽住佢講我篇垃圾。呢招真係太狗。
事至今日,由於眾眾原因,大家仍對古埃及人深感興趣。現代科學依然希望可以知道,古埃及人在包裹屍體時用了什麼秘密配方,使得經過這麼多年,這些屍體的面部都不會腐爛。在二十世紀,這個有趣的謎題對現代科學依然是一大難題。
佢唔再讀落去,放低埋我篇文。我開始有啲憎佢。「你篇...呀...你篇論文就停咗喺度。」佢幾乎每粒字都有骨。你唔會估到,一個老人家講嘢竟然可以咁有骨。「不過,你寫咗啲嘢畀我,就寫咗喺頁底嗰度。」佢話。
「我知我係有寫到。」我答。我答得有咁快得咁快,想喺佢開始大聲讀出嚟之前制止佢。但你根本無可能停到佢。佢快到好以點爆仗咁呀。
范老師 [佢勁大聲咁讀出嚟]。我對古埃及人的認識就只有這麼多。即使你的教導非常有趣,似乎我無法子對他們感興趣。你即管把我評定為不及格吧,我也沒所謂,即使除了英文外,我其他科目都不及格,何恩敬啟
佢放低份死人試卷,然後用勝利者嘅眼神望住我。我唔覺得我以後有咩可能會原諒佢咁大聲咁讀我篇爛鬼文。如果佢會寫啲咁嘅爛鬼嘢畀我,我先唔會咁大聲讀畀佢聽——我一定唔會。同埋首先,我之所以會寫呢啲爛鬼嘢畀佢,都係因為唔想佢為咗要肥我而難做咋。
「細路,你有無怪我肥咗你?」佢問。
「無呀,老師!我梗係唔會怪你啦。」我答。我真係好想佢咪鬼再成日叫我做「細路」。
到佢終於都肯完,佢想掟份卷嚟床上面。不過,都梗㗎喇,佢又次掟歪咗。我要起身執起佢再放份卷喺本大西洋周刊上要上。當你每兩分鐘就要咁樣做一次,真係好奄悶㗎。
「如果你係我,你會點做?」佢問。「老實咁講出嚟吖,細路。」
唉,你應該可以睇得出,對於肥咗我,佢覺得好內疚。所以我唯有廢噏咗陣。我同佢講,我徹底咁係個白痴,呢樣嗰樣。我話佢知,我會一模一樣咁做,若果我係佢嘅話,同埋
又講埋啲咩做老師真係好辛苦,但偏偏大部份人都唔識欣賞。諸如此類。根本係廢噏。
不過就算咁都好,其實都幾好笑,因為我廢噏嗰陣,我嗰心已經飄咗去第度。我屋企係喺紐約,而我就係諗緊中央公園入面嗰個湖,喺中央公園南面嗰個。我試緊當我返到屋企嗰陣,嗰湖會唔會已經結咗冰,如果結咗冰嘅話,啲鴨會走去邊,我諗緊啲鴨仲可以去邊,當成個湖已經凍到變一大舊冰。我諗過會唔會有人揸架貨車嚟,接晒佢哋去動物園或者其他地方。定抑或佢哋會就咁飛走就算。
我都幾好彩吖其實。我指嘅係我可以咁樣邊對住spencr廢噏,邊諗緊啲鴨點算。好笑呀哩。當同緊嗰老師講嘢,你永遠唔需要諗得太認真。不過,突然之間,佢打斷咗我嘅廢噏。佢永遠都係會咁樣打斷你講嘢。
「對住呢一切,你自己有咩感受呀,細路?我好有興趣想知。非常之有興趣。」
「你指嘅係我肥晒啲科,搞到畀人踼出Pencey?」我答。我有啲想佢會遮返住佢嗰墜晒皮嘅心口。真係唔係咁好睇㗎。
「如果我無誤會啲乜嘅話,我相信你喺whootion 同Elkton嗰時都遇到過啲問題,係咪?」佢語氣已經唔只係串我咁簡單,簡單係去到有啲乞人憎嘅地步。
「喺Elkton嗰度,我無遇到啲咩問題喎,」我同佢講。「我無肥佬肥到畀人踢出校,又或者點樣樣。我只不過係退咗學啫,咁上下啦。」
「點解呀,你唔介意我問呀嘛?」
「點解?呀,要講真係有排講喎老師。我意思係件事真係太複雜。」我唔係好想將成件事講佢知。反正佢都唔會明㗎啦。件事同佢根本係搭錯線。我離開Elkton其中一個主因係,嗰度周圍都有啲扮蟹人包圍住我呀。就係咁。度度都見到佢哋呀。就例如係佢哋嗰校長,Mr Hass, 佢係我人生中見過最扮蟹嘅賤人。比起Thurmer,佢仲衰十倍呀。就好似每個星期日咁吖,當啲家長揸車揸到上嚟,Mr Hass會去同晒所有人嘅家長握手。佢會勁有風度又盛咁。但如果啲家長有嗰騎呢嘅話就例外。你真係應該要睇下佢點對我同房嘅老竇老母。即係呢,如果某嗰男仔嘅阿媽睇落有啲有嘟嘟哋,又或者某嗰人嘅阿爸係嗰啲會著有超大嗰肩墊嘅西裝,仲著埋對樣衰衰黑撞白色皮鞋嘅男人,咁Mr hass就會係咁易同佢哋握個手,再對佢哋做扮蟹嘅笑容,跟手佢就會行去且第個人嘅阿爸阿媽傾計,分分鐘一傾就半個鐘。我頂唔順咁樣呀。我幾乎就發癲喇嗰時。簡直係灰機到痴咗線。嗰間爛鬼Elkton,我真係憎到爆。
Spencer問咗我啲嘢,但我無聽到佢講乜。我仲係諗緊Mr Hass。「咩話,老師?」我講。
「要離開Pencey,其實你會唔會覺得難受?」
「啊,我都有啲難受嘅梗係。點會無...不過又唔係好難過。應該係話,未真係開始。我諗要啲時間先至識難過。無論發生咗咩事,我都要一陣先至反應得到。我而家做到嘅,就只係諗緊星期三會返到屋企。我只係個白痴。」
「你嘅前途,你係咪完全無關心過,細路?」
「呀,我都有關心過㗎,好無。一定有。我一定有。」我諗咗一分鐘左右。「不過唔係話會好關心囉,我估。唔係話好關心囉,我估,」
「你會㗎,」Spencer答。「你會㗎,細路。當一切都太遲嘅時候,你就會㗎喇。」
我唔想聽到佢咁講。咁樣會搞到我好似已經可以去死咁。好灰太灰。「我估我會嘅。」我答。
「我好想可以幫你開竅呀,細路。我而家係嘗試去幫你,我真係試緊幫你㗎,如果我得嘅話。」
佢都真係想幫我嘅。你睇得到㗎。但問題係,我哋梗本係兩個世界嘅人,無計。「我知你想幫我㗎,老師。」我話。「我真係好多謝你。唔係講笑。我好感激你咁做。我認真㗎。」跟住我離開張床企起身。頂,要我再坐多十分鐘嘅話,我死畀你睇都得呀。「只不過,我而家就要行喇。我喺健身室度放咗好多器材,我要去拎埋佢哋返屋企。真係有好多。」佢望住我,又開始用佢嗰好認真嘅樣喺度點頭。我覺得好對佢唔住,突然之間。但我真係唔可以再留喺度多一秒,我們之間好似有北極同南極咁遠呀,佢又次次掟嘢上床都掟唔中,佢件又殘又霉嘅睡袍又露晒佢嗰皺皮心口出嚟,陣攻鼻白花油味更加係周圍都係。「信我吖老師。唔使擔心我㗎。」我話。「我講真㗎。我唔會出事㗎。我只係經歷緊某個階段啫而家。每個人都有啲階段要經歷過㗎喇,係咪?」
「我唔知呀細路。我唔知呀。」
我好憎人咁樣答人。「真係㗎。一定會,每個人都會。」我話。「信我啦老師。唔使擔心我㗎。」我放咗隻手喺佢膊頭搭住佢。「好嘛?」我講。
「你走之前不如飲杯熱朱古力先啦?我老婆會.....」
「好呀,我真係想飲㗎,但係,我趕住要走喇,我要趕住去健身室嗰度呀。但係多謝你呀。好感激你呀老師。」
跟住我哋握一握手。同嗰啲例牌嘢。不過雖然係咁,都係搞到我好傷心。「我會寫信畀你㗎,老師。你傷風要快啲好返呀。」「再見喇細路。」當我閂埋度房間行返去客廳嗰陣,佢向我嗌咗句嘢架,不過我聽得唔係好清楚。但我肯定佢係對住我嗌「Good Luck!」,我想佢無咁嗌。我永遠都唔會對任何人嗌「Good Luck!」你諗一諗就知,咁樣係有幾咁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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